自己恐是结识的女人太少,才会被这种居心叵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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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齐雪微微向洞口倾去,随即新芽萌生般直起身子。
  第一声鸟鸣,直有唤得东风过境、落花入水的气势在,紧接着的第二声、第叁声,高林间的四面八方传来,很快化作百鸟和鸣,此起彼伏间,比解语坊的任何丝竹管弦都更近春的音律。
  她急切地膝行至布帘旁,“哗”地拉开时,春光潮水般涌进来,她被笼罩在温暖的金光里,虔诚热烈。
  洞外的枯草地不似冬天的浅褐漫漫,向阳处也有新绿星星点点染上。洛河的水流愈加欢腾,河水在和煦的暖阳下碎成目不暇接的金鳞,映照着的碧天也尤为喧闹。
  齐雪深深吸气,露晞的清润与草芽的涩香沁人心脾,所见所闻所嗅皆肯定,她终于绽开笑,为这春色添了一枝花。
  “大人!您看,是真的春天!春天来啦!”仿佛历经漫长的劫难后幸存,她的阴郁、她的苦闷、她的烦恼全不见了。
  慕容冰坐在山洞深处的阴影里,静静看着她在光里欢欣鼓舞。
  阳光为她剪纸般单薄的轮廓绣了层毛绒的金边,眼角延伸至下颌的疤痕亦格外地入眼,那皲裂树皮一样的红肉,竟也成了春泥,要挣扎着生出新芽来。
  自然万物从来都只能远观,倒不是细看会折损什么,只是这样惊心动魄的生命力,一旦见了,就会悔恨从前只是虚度光阴,误了许多良辰。因此解不开心结,郁郁而终的人也是存在的。
  慕容冰少时念书不能苟同此间心境,现在看着齐雪,素来紧抿的唇角牵了牵,就像冰河最初诞生的裂痕。
  齐雪的笑容又僵住了,她有些流连地望了望春色,又看回漆黑的洞里,大人无法动弹的双腿。
  慕容冰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,朝她轻轻伸出手,平静地说:
  “扶我起来。”
  齐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:“!”
  慕容冰看着她想说又不敢说、满眼期望的模样,不由轻松得意起来,这次,他不用耐着性子,而是温和地重复:“扶我起来吧。”
  “昨晚我就想告诉你,我的腿有了些知觉……”
  齐雪几步扑到他身边,抓紧了他的手,激动得失语,她又小心环住他胳膊。大人借着她的力,慢慢起身,伤腿撑起时有刺骨的痛,却也像血脉再次了嵌入大地,传来令人踏实的力量。
  山洞狭小,齐雪才能勉强站直身子,大人比她高出许多,低矮的空间便不够用了。
  况且,春色本就该放眼去看,拘在昏暗一隅,实在辜负好光景。
  齐雪搀扶着大人,一步一步向外挪。
  慕容冰额角的青筋轻跳,鬓边也渗出细汗。他的伤腿使不上力,靠齐雪咬紧牙关地支撑着他。
  终于,两人都走出了洞口。
  光芒倾洒,慕容冰下意识眯起了眼,齐雪扶他在洞口一块较为平坦的石头上坐下,自己也累得轻喘,却顾不上歇息,从怀中取出手帕,轻柔地为他擦拭汗水,她希望他对春日只有美好的回忆。
  慕容冰凝视着她,不明的心绪悄然泛起。方才,她因他伤腿渐复而欢呼雀跃,他不经意间给予了一个人惊喜、回应了她的期待。她就像缠绕着树枝滋长的藤蔓,强行地与自己有了如此紧密的羁绊。
  他说不上来是抵触抑或坦然。
  齐雪擦拭完,退开半步,明朗的笑容让他堪堪回神。
  一夕东风,河川奔流,草薰暗度。的确一派欣欣向荣。
  他抬头,目光追寻着苍穹下自在翻飞的鸟儿。刚想转头与齐雪说话,却差点与她头碰了碰。
  齐雪早已凑过来,与他一起望着蓝天了。
  他不动声色,拉开点距离,问道:“你喜欢鸟儿?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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